开头的话:那些发生过的事,我们记忆或遗忘,最弥足珍贵的,往往是细节。许多年之后,那些依旧鲜活而印象深刻的,是细节,因了一点联想、一点意象而突然从记忆深处蹦出的,还是细节,然而细节也最容易消逝在汩汩而去的时光的长河里。这种失去令人心痛,却也无可奈何,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抢在遗忘的前头,凭着纸、笔或电脑,先留一点不成系统的断简残编下来,这也正是以下文字的由来……
缘起•我们有了个打前站的 三月初起了消息,说是苏老师他们可能要去趟北京,让想一道去的同志准备银子先,又过了一周,这个月的十二号那天下午,在苏老师那间敞亮的起居室里,喝着茶吃着糖,又听她亲口证实一番,于是前往那个远在两千公里之外的充满了传说、遍布着无数著名古迹的大城市的计划又一次显得不那么遥不可及了。然而情况总是瞬息万变,流金岁月的计划延期了,这样的事已经是第二次发生,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果使得北京的朋友们谑称所有的意外完全归罪于我的人品问题(注:上述指责完全不符合“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的要求,打倒伪科学、唯心论),幸运的是,下一次录制时间的确定拯救了我的良好声誉,四月的头两周里,透过表面上的平淡无奇,谁都看得到私底下怎样暗流涌动,预备往北京去的朋友们在做着种种的准备,我这里单表远在宝安的隆美尔同志(注:深圳古为宝安县,建制始于东晋咸和六年)。鉴于大队人马需要一个打前站的人,知人善任的我马上想到了隆美尔,订个便宜而舒适的宾馆,探明交通,这些活非常适合他,但是一开始隆美尔居然不珍惜组织上给他的表现机会,表示他最早也要在周四即研讨会召开那天的下午到,经过我的一系列思想工作,这才表示了悔改之意,可还是犹豫不决,第一犹豫怎么去,第二犹豫什么时候去,记得一位古希腊哲学家说过:男的没主意,受一辈子穷,女的没主意,受一辈子穷,其隆美尔之谓耶? 若干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之后,隆美尔屈服了,事情的关键在于参不参加研讨会,在这个问题上,我首先抛出了崔永元,隆美尔的防线马上动摇了,紧要关头我祭起了翻天印——曹景行,这个打击太大了,隆美尔脆弱的防线立刻土崩瓦解,打电话订票去了,当然,这个时候他仍然表示了对像他这种体格的单身男子在野蛮的北京旅馆里过夜的种种忧虑,经过磋商,我同意他多带一把修脚刀防身,,因此,在4月9号那天,我们拥有了一个特级“县知事”(也称闲支使,闲着没事人人得而支使之谓也,文言称“碎催”),在整个北京之行中,这个碎催功不可没,为大家省了很多的旅馆费,搬了很多行李,这是要特别提出表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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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发布于:2006-04-20 18:59
这篇文章,颇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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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发布于:2006-04-20 19:01
呵呵~~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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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发布于:2006-04-20 20:18
启程•第一炮就打瘟了•在路上
在我们这批人里,隆美尔是最先出发的,4月11号中饭后,我还看见那个死气活像的李中堂头像在QQ上晃动呢,一会儿,头像消失了,但事情并不简单,三点钟的时候,可怜的隆美尔报告说火车误点了,又过了一小时,火车仍然未到,而且广播宣布可以全额退票,这简直是宣判了这列火车的死刑。我力劝隆美尔要耐心,别急于作出决定,等等,再等等,事实证明我挽救了这可怜的人,就在隆美尔绝望地走向退票窗口的当儿,广播宣布那列火车又可以上车了,第一个登程的人虽然过程艰难,但总算上路了。第二天才知道,前一天的大误点是由于京九线撞车。实际上,隆美尔的曲折旅途很大程度上要归罪于著名的星象学家李圆,据说他曾精确地预言了隆美尔的一次飞机误班,这一次,隆美尔又被他下了降头,在西方,人家把这种人叫做卡桑德拉,而中国人称他们为——乌鸦嘴!随便说说,这次活动期间,跟倒霉的铁路纠缠不清大受其害的,隆美尔是第一个,但绝不是唯一的一个。 我的旅程始于晚上七点十分,一部出租车到火车站,难得六点以后还能遇见开车的温州人,而且又是那么胖乎乎的和善而爱说话,谈起以前怎样坐船去上海,海上怎么颠簸,十六铺码头如何的热闹,还聊到某次,他是如何在最后一秒钟赶上了船,盛赞船员助人为乐,特地把已经抽起的跳板又放下,他又是怎样连滚带爬上了船,上去就给船员作了个100度左右的大揖,这个故事第二天我就见着翻版的了,这里先按下不表。 车上一夜没睡好,六点到上海,步出南出口,只见阴云密布,细雨纷纷,可惜了我的新鞋。白天在亲戚家上网,一边也关注着隆美尔的行程,大约走走停停,中午还没离开湖北呢。同一时间一屋子的人都在劝我多带衣服,但是看MSN上朋友今天的签名是:又暖又晴,想想多少年来,外出多带衣服往往是白白带出又带回,何况自己的包里已经塞不下东西了,于是坚决拒绝掉,到了下午五点半,把旅游包往肩头一背,抄一把伞,下楼,撞进雨夜中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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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发布于:2006-04-20 21:11
"记得一位古希腊哲学家说过:男的没主意,受一辈子穷,女的没主意,受一辈子穷,"
汗,那男的和女的还有什么区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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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发布于:2006-04-20 21:12
你个阿部家干,站着说话不腰疼,哼,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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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发布于:2006-04-20 21:19
![]() “形程”?“行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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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发布于:2006-04-20 21:19
下面是引用frui于2006-4-20 21:11发表的: 这里面奥妙大了,那个哲学家很有名的,Zhiming·Ma,跟德谟克利特同时代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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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发布于:2006-04-20 21:21
下面是引用隆美尔于2006-4-20 21:19发表的: 切,这是古汉语,通假字,你知道什么啊。就为这么写,逗你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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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发布于:2006-04-20 21:29
唔,感情还不是笔误?更汗....
那意义是不是等于说:那哲学家后院有两棵树,一颗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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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发布于:2006-04-20 21:29
家大学问,你那句哲学咱看不懂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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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发布于:2006-04-20 21:36
在西方,人家把这种人叫做卡桑德拉,而中国人称他们为——乌鸦嘴!
-------------- 我怎么记得西方人家把这种人叫作“贝利”的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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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发布于:2006-04-20 21:52
下面是引用法兰于2006-04-20 21:36发表的: 卡桑德拉是不是特洛伊里面的那个公主?她可比贝利早多了。 下面是引用家干于2006-04-20 21:19发表的: 我这人喜欢追根究底,你说的这句名言,我在网上搜索了几遍没找着,看来要翻书了。 我怎么觉得“Zhiming·Ma”这个名字读起来跟“马志明”似的,是相声里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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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发布于:2006-04-21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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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发布于:2006-04-22 00:40
下面是引用zhangfan于2006-04-21 15:05发表的: 果然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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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发布于:2006-04-22 12:27
hiahia,羡慕啊,大概我得受一辈子穷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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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发布于:2006-04-22 12:44
列车惊魂
上海的可怕的天气,我早已领教过了。还记得整整一个月前,那个寒风彻骨的夜里,我就站在宜山路与凯旋路的交叉口,离我五十米远的马路对面,就是新开元酒店,在那儿的三楼,有一间宽敞、明亮、温暖的包厢,高朋满座簇拥着一席诱人的杭帮菜,可是近在咫尺的享受好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高悬的红灯如此冗长,仿佛是雨果的每本小说里都概莫能外的啰里啰嗦的长篇大论,让人吃不消,这时候狰狞的冷风夹着枯枝与暗夜的气息,掠过了整条马路,行人仿佛给冻住了,我一边不停地跺脚,一边不禁诅咒起这毫不人性化的交通规则来……当然后来我终于还是像一根奶油冰棍似地移过马路,蹭到了那桌酒席。 那一次的可怕经历还没忘怀呢,这一回,上海的天气又给我惊喜了,推开楼道的门,搂头盖顶的一阵狂风,我那把绿色的小伞面对这样大的风根本起不了作用,然而无法,时间不等人,只好硬着头皮撞进夜色中去,一路上凄风苦雨,渗入骨髓,大约自去岁入秋以来所历之坏天气,未有甚于今日者。街道上人烟稀少,仅有的几个人夹紧衣领,躲在大伞下行色匆匆,我顶着把牙签大小的阳伞,深一脚浅一脚踏过马路,温度很低,身着单衣的我像一根灯芯草似的瑟瑟发抖(一根很胖的灯芯草),足足用了一刻钟才走到公交站头。 一路上不顺,平常宽阔的马路上挤满了车辆,公交车走走停停,二十分钟了还没下延安路隧道,透过雾气腾腾的车窗,外面模模糊糊的人影车影混在一处,路灯的光柱下是斜扫过去的雨线,只有远处高楼惨白的灯光对这混乱无动于衷,兀自冷漠地觑着脚下庸庸碌碌的蚁民。一小时以后,我到达火车站。下车,寒风依旧,雨更大了,甚至连平时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广场今晚也显得冷清多了,顶风冒雨向前,身边走过一批又一批旅人,大包小包、背着拖着,口里衔着车票的,怀中抱着稚子的,在灯光下汇成一股人流,向入口处涌去,我看着那些辛苦的徙人远客,心里也不禁有些同情他们,不过想想身在异乡,而向另一异乡去,自己又何尝不是他们中的一员呢,王静安说的“可怜身是眼中人”,真是恰如其分了。 哗哗的雨声中打电话给穆阑,不想身后冒出三把大伞,伞下站定了穆阑、frui跟西蜀五月,个个都包得严严实实,远瞧酷似五芳斋的粽子,走近了一看,那真是“内穿搪密铠甲三层,外罩铁袍三层”,一人拖了一个与自己身材等体积的大行李,像三具锅炉一样向我缓缓移来。这时候他们也发现我了,见我身着单衣,只背了一个小旅行袋,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从他们含糊的目光里我隐约看出了几个单词,其中一个以M开头,另一个以C开头 。挤进候车大厅,直达车的候车室条件稍好,但是依然弥漫着民工的气息,森林湾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虽然火车上行李是不买票的,但是她带如此之多的东西我还是替铁道部叫屈,这时候时间尚早,但是候车的人纷纷向检票口走去,而那几位同去的老师并无一人在场。五月跟森林湾出去接曹雷老师,也不见回来,大家在湿漉漉的大厅里乱作一团,不过大家唯一可以放心是苏秀老师,因为她一早说的车上见,肯定是有办法早进去了 一会儿,森林湾跟五月回来了,说嘛人也没接着,突然电话响,原来曹雷、李梓跟童自荣几位老师已经登车,倒害我们瞎忙活,大家这才拎包下站台,上车一看,果然,在过道尽头的包厢里,李梓老师正在床头闭目养神,童老师倚在栏杆上东张西望,只有曹雷老师在忙着打电话,一问之下,原来大家最放心最笃定的苏秀老师,还被堵在南京路上进退不得,这时离开车,大约不到半小时了。我马上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司机的话,难道是一语成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待趋于绝望,曹老师打电话告诉苏老师,第一是叫她别着急,第二是告诉她车票是可以改签的,穆阑已经在计划明天上午留两个人在车站等迟到的苏老师,大家都很郁闷,觉着本来挺完美的一件事变得面目全非,这时节近处计时器走得越发快了,正所谓马渴思饮长江水,人到难处想宾朋,这会儿,我是多么思念张帆同志啊,那是湘赣闽粤几省有名的坐地炮,只要他往火车前一卧,拉不走推不走踹不走,无论苏秀老师晚到几小时,都无所谓了。然而,张帆远在天边,赶不过来呀,张大帆啊,坐地炮啊,党和人民怀念你阿!我正在胡思乱想,只听得警报声起,抬眼看时间已到火车将开,我下意识地对frui叫道:“快按键啊,4、8、15、16、23、42。”此时车内警报长鸣,窗外人声鼎沸,电话又响了,穆阑接完之后大吃一惊,好一似凉水浇头怀里头抱着冰,说时迟那时快,三条大汉捋胳膊挽袖子直奔六号车厢而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啪,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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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发布于:2006-04-22 12:53
下文书呢?
你不说,我的魂就回不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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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发布于:2006-04-22 12:55
下面是引用zsb于2006-4-22 12:53发表的: 下文书还得老长一阵子呢,看你是拨号的,要不先下去魂不守舍着,过会儿再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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